一直到早朝散后,岑归澜才逮到机会堵住裴庭:“你之前说明虞也参加宴会,是什么意思?”
裴庭:“字面上的意思啊。”
岑归澜:“?”
眼看岑归澜脸上出现难得的懵逼表情,裴庭心里那种坑到兄弟的快-感登时再上一个台阶:“这不是因为你要演那个什么‘兰归’吗,我爹娘怀疑我喜欢男人,昨晚非逼着我找一个妾室睡。我寻思来寻思去,好像就她跟你关系不错……咳咳咳,我是说,她和‘兰归’的关系不错。”
“然后我去找她打掩护,她提出来想去那些宴会作为交换,我就答应了。”
岑归澜脸上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:“所以你就答应了?”
裴庭回答得理直气壮:“啊那不然呢?”
他的脸上写满“难不成你还真要我去睡别的女人”的质疑,让岑归澜一时间竟不知从哪句骂起来比较合适。
岑归澜:“……裴庭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?
虽然说扮成“兰归”这个身份,对岑归澜来说有那么一点玩闹的意思——譬如之前他在镇武侯后院的种种,但这并不代表,他对自己做的事没有谱。
装成小白花,和明虞“斗智斗勇”,这些都是生活闲暇时的一点调剂,稍微出点错也问题不大,但接下来去参加宴会,和京城里的这些老狐狸们打交道,就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了。
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岑归澜从年前就开始的“布局”。
明虞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,岑归澜显然也不可能把详细的案情告诉她,而以她的性格,还有这小妾的身份,放进宴会里,简直就是一滴水掉进了一锅滚油里——谁知道会炸成什么样?!
要是她做出些什么,影响了岑归澜的计划,那后果绝对不是明虞一个小小人物可以承担的。
霎时间岑归澜的神情便冷沉下来。
裴庭看岑归澜的表情不好,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岑归澜的雷区边缘蹦跶了。所以他又连忙往回垫了一下:“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了!”
岑归澜:“?”
裴庭掰着指头,苦口婆心地论证:“我知道你这次设局钓鱼是认真的,做兄弟的当然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失败。但是,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确实是我有求于明虞,答应了人家的事,不办也不行吧?”
“再说了,我会到求她帮忙这个地步,我觉得你也有一定的责任,”他道,“所以,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折下中,让她去那些宴会可以,但不能是以小妾的身份。”
岑归澜:“??”
不是小妾的身份,还能是什么身份?
岑归澜心中涌起不妙预感。
而后他便听见裴庭道:“反正她说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见识一下贵族圈子的宴会,那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,所以我和明虞说,要去的话可以,但她得扮成丫鬟。”
世家大族之间的宴会,只有府里正经的主子能参加,镇武侯府小妾虽多,但正儿八经能称得上主子的就四个——这还是把“兰归”都算上的情况下。
丫鬟跟的肯定是女眷,那么排除掉本身不爱交际,也不清楚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老夫人林珍,那么,明虞会跟着谁呢?
岑归澜:“……”
岑归澜觉得,自己不能坐以待毙。
虽然裴庭嘴上说着折中,让明虞扮成丫鬟跟来宴会,但岑归澜却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。
这段时间和明虞接触下来,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对方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——而且还没什么良心。嘴上说着姐姐姐姐,看着是和“兰归”最好,但转头就能做出坑人的事。
虽然她的身份低,用的也不过都是些小手腕,但千里之堤都会溃于蚁穴,岑归澜可不想拿自己做事的成败去赌。
所以,在明虞正式要去之前,先让她主动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。
揍完裴庭不久,他就换好“兰归”的装扮,出现在了镇武侯府之中——这两天他已经找裴庭给“兰归”配了两个丫鬟,都是嘴巴严实的,虽然不清楚自家“夫人”的真实身份,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很门清。
岑归澜不在的时候,这两个丫鬟就负责守门,维持“兰归”那个院子的正常运转,避免再被明虞之类的人闯进来然后穿帮。而现在岑归澜回来,却并没有听说明虞有过来的情况。
听完那两名丫鬟的汇报,岑归澜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扯起:果然,明虞此人就是典型的两面三刀,翻脸不认人的水平比谁都强。
他站起身来。
那两名丫鬟刚汇报完,还没拿捏稳这位“夫人”的意思,就见“兰归”径直往外面走去,愣了一愣,连忙跟上去。
山不就我,我便就山。明虞没主动上门“姐姐姐姐”,岑归澜便准备自己先去会会明虞,探探情况——如果能用“兰归”的身份把她给拿捏住是最好,如果不能……
思及此,岑归澜的瞳孔幽深了一瞬。
他在心中预设了自己主动上门,明虞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,并在内心打好了相应的腹稿。
只是当岑归澜带着人走到明虞的院外,还未来得及找人去通报一声,便先听见一道激动人心的女声响起:“我胡了!!”
“快快快!给钱给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