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抱歉,明天有事,请假一天。
“干什么!”汪多金不满地朝着憨子训斥,“咱们是来讲道理的,不是来耍无赖的!”
关于分寸,汪多金自认把握得不错,既要吓住郁明暄,又不能太过火让人抓住把柄。
要是真动了手,梁沪那边就有借口把他们当做恶霸给处理了,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。
他给旁边兄弟使了个眼色,让人拦住憨子,自己再次抬头,打算开口。
“五!”
最后一声数完,郁明暄不打算再跟这些人浪费口舌,连磕巴都不打一下,紧接着就开了口:“现在还在院子里没回到工作岗位的这些人,今明两天之内,自己到财务处结算今天之前的工资,以后就不用来了,明天下班之后还没去领工资的,默认放弃之前的工资。”
“总之一句话,无论你们要不要之前的工资,从这一刻开始,你们,所有人,都被开除了!”
“我倒要看看,没有你们的苦劳,捷运船厂是不是就要倒闭,我郁明暄是不是就要饿死!”
大约是太过震惊,人群先是一静,随即轰然炸开,各种不信反对谩骂威胁等等声音叫嚣尘上。
“臭娘们儿,老子干死你!”憨子把手里的烟一扔,抽出藏在后腰里的刀往上冲。
‘砰!’地一声,子弹射在了他身前不足一米的地上,弹射而起,擦过了他的肩膀,留下被划破的外衣。
郁明暄面无表情举着枪,枪口微抬,对准了憨子的脑袋。
这声枪响,震慑住的不仅是憨子和跟着他往前冲的船员,连同刚下车的梁沪也吓了一跳。
他迅速扫过周围,看见保持射击姿势的人是郁明暄,这才放下心,对着从卡车上跳下的公安战士们摆摆手,迅速进入战斗状态,把楼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一众青壮年围了起来。
郁明暄见状,收了枪,吩咐高明和田计去拿钱和账本,转身下了楼。
“沪叔。”郁明暄刚下到一半,就遇上了冲上来的梁沪,讨好地对他笑了笑。
“现在知道卖乖了?”梁沪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就等着我来处理怎么了?非得来显显你郁当家的风采?!”
“我错了!”郁明暄认错很快,“等事情解决了你再骂呗?”
“还有什么好解决的!聚众闹事,统统抓回去再说!”梁沪气极,偏偏火气不能对着郁明暄撒,只能统统冲楼下那群傻逼去了。
“那是公安的事,该什么罪名该怎么判我不管,但是厂子里的事要先解决。”郁明暄一边下楼一边说:“刚才沪叔也都听到了,我把他们都开除了,趁着你们的人在,我让财务现场把钱结给他们,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管了,反正过完年就要交出去了,只是现在得有个见证也有个震慑,免得他们以后耍赖。”
“行!”梁沪点头答应。
“就是这人多,这些人肯定还得闹一闹,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,耽误大家伙儿吃饭。”郁明暄略带不好意思地说:“事情结束之后,沪叔带大家去吃点儿好的呗,我请客,算是表示歉意。”
“这本来就是工作!”梁沪不肯。
郁明暄:“我知道大家有纪律,所以沪叔就说你自己请的就行了,回头我给沪叔做烤猪尾巴。”
“就猪尾巴?太小气吧?少说也得再来只烤鸡。”
“好,那把烤羊排也给加上……”
剩下的事儿郁明暄懒得再管,梁沪也恰巧不想让小姑娘跟这些傻逼掰扯,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默契地穿过人群往门口停车的地方走。
路过汪多金时,郁明暄特意停下来仔细看了他一眼。
从上面看,距离有些远,只能看出是个高大的白胖子。
离得近了才发现他五官其实不错,浓眉大眼的,只是发福之后脸上的肉把本该立体的五官遮掩了许多,但也因为这些撑起来的白肉,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,看着不过三十多的样子。
大约此前日子过得确实宽裕,在不明所以的底层百姓面前大小是个人物,身上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的傲气。
再配上得体的穿着和一身与劳动者形象格格不入的白肉,看着不像个员工,倒更像个老板,怪不得能当‘头儿’。
不过脸上那分明气的咬牙切齿却仍旧要挂着笑保持‘和善’,以致于扭曲到有些狰狞的脸,就十分没有老板该有的气度了。
不过怎么好像有点儿眼熟?
郁明暄微微挑眉,脚步不过一顿,一眼过后就再次跟上了梁沪的步伐。
走过躁动却被公安的枪压得不敢上前,只敢干站着骂骂咧咧的人群,梁沪把人送到了厂子大门口,站在门岗外面等车。
“好了,回去好好休息,这里的事就不用管了,本来就捐出去了,不过差几天正式交接的时间而已,要是让我知道你再”
梁沪本想放几句狠话,还没出口就见郁明暄已经再走神,十分不高兴,“想什么呢?你沪叔就这么惹人厌?”
“怎么会!”郁明暄瞬间回神,“沪叔最好了!我刚刚就是看那个汪多金觉得好像有点儿眼熟。”
梁沪:“你总共没来过船厂几次,有什么眼熟的?估计是去找林耀先的时候见过吧。”
“是吗?应该不是吧?”郁明暄有些纳闷儿,自从家里出事后,她一年也见不了林耀先一面,要是在林耀先身边见过,那她肯定记得这号人的。
一直跟在她身后沉默地充当保镖的司机老张已经把车开了过来,郁明暄也就不再多想,同梁沪告别之后上了车,只是上车后,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再看了人群里的汪多金一眼。
那张脸应该说不上太眼熟,但是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呢?
郁明暄回到家时,午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,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辣味儿,勾得郁明暄一进门就往饭厅钻去,巴掌大的小碳炉正在饭桌上烧着,炭炉上架了口大大的平底锅,那是郁明暄自己画了图找人打的鸳鸯锅。
“今儿居然吃火锅?”她有些惊奇,要知道,曾姨自从学厨学贯中西后,就看不上火锅了。
倒不是觉得火锅不好吃,就是嫌弃太简单,阻碍了她作为一个大厨的发挥,所以,通常除了郁明暄心血来潮外,她是不会主动做火锅的。
“刚好碰上有人卖牛羊肉,都是现宰的,可新鲜了,涮个锅子最好。”曾玉兰从厨房里把配菜一叠叠端出来,给郁明暄使了个眼色,“赶紧上去换衣服,把人叫下来吃饭。”
一锅清汤配上上好的雪花肉、牛上脑、羔羊肉,一锅麻辣咸香的牛油辣锅配上胸口油、牛肚牛百叶,还有土豆莲藕小青菜,以及吸满汤汁的油炸腐竹,把郁明暄吃得心满意足,更别说撑得肚子圆鼓鼓,摊在椅子上动弹不了的肖盼圆和肖存志两姐弟了。
郁彤放下筷子,看着同样靠在椅子上不肯动弹的三个小的,同曾玉兰对视一眼,揶揄地笑起来。
“对了,船厂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郁彤想起女儿被叫走的事情,连忙开口问。
“没什么事,闹事的不占理,沪叔已经处理了,等过完年,闹不闹都跟咱们没关系了。”郁明暄并不想把外头的那些糟心事带回家里来,一句话带过。
怕郁彤再问,她连忙说起别的来,“以肖叔叔的进度,估计过完年你们就能去随军了,咱家又要搬到郁家街那边去,行李怎么收拾想好了吗?是先放这边再说,还是通通先搬过去?”
郁彤闻言发起愁来,“还没想好呢,要不先搬吧,这……”
全部先搬过去,然后走的时候从新家在搬去随军就得短时间折腾两次,工作还是重复的,不划算。
但要是把随军用的东西放这边,一来等搬过去之后,东西放这边不放心,二来有很多东西都是平时用的,放这边可能不方便,三来,随军到底带哪些东西,郁彤觉得自己还在犹豫,可搬家却近在眼前,没那么多时间给她考虑。
总之,各有利弊,她还犹豫不决。
郁明暄听着亲妈念叨,也不发表意见,随她怎么折腾,有事做才不会总想着肖尚清。
说完搬家又说起过年,说起要买的各色年货,要做的各种年糖,一句接一句,生生把分明已经撑得站不起来的肖盼圆姐弟馋得流出了口水。
不管是说的还是听的都勾起了心思,离过年也不过10天而已。
第二天,郁明暄一大早起来就拉着曾姨出门采买了一大堆东西,真的开始做起了年糖。
芝麻酥花生酥核桃酥这一类的坚果酥最好做,烤炉里烤香后去皮,稍微敲碎一点儿,然后跟熬好的糖浆拌匀放进模具冷却切块就好。
牛轧糖雪花酥之类的难度高一些,但也就仅仅把熬白糖换成了熬棉花糖而已。棉花糖自家的糖果厂早已经做出来了,郁明暄也没上厂里拿,直接到商场里买了一包。
饼干自家糖果厂也有卖,郁明暄就只做了一款简简单单的玛格丽特,用上可可粉,咖啡粉,做了三个口味。
又怕这些吃多了上火,郁明暄难得耐心,熬了一锅梨膏糖,等屋子里都充满了甜蜜气息后,她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,然后笑看家里几人迫不及待凑到锅边‘尝’了起来。
相比吃,她可能只是更喜欢自己动手时的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,以及劳动成果被肯定时候的满足感。
等听够了家里人的彩虹屁,郁明暄这才心满意足出了厨房,泡好一杯白毫银针打算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。
只是刚尝了一块儿小饼干,就被闯入的人搅了兴致。
“汪多金死了。”